6/29,靜靜,這一切都好像夢一樣。一整天不太敢思考那樣的事實,總覺得應該不是真的、應該很快就醒來了吧?於是一整天維持著一貫的生活,只是很偶爾地會發愣,心微微發冷。好難想像他們的心碎,光是想像就很絕望。
7/8,靜靜,最近好常夢到舊人:前公司同事、前男友、前男友的朋友。後來我與前男友的朋友聯絡上。那個很細膩、很熱情,看過我很狼狽的他。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會想主動聯繫對方,這向來不是我的風格。只是聯繫成功之後,感到些許失落跟寂寞。大概是一兩年的時間了,我們的記憶都停在寧夏夜市租屋處的小巷弄,還有那個邊說話邊哭的台大校園。好像無從蔓延起,好像就止息。
7/9,靜靜,今天是送弟弟的日子。還是很恍惚,到姑姑家的時候,心裡的酸楚跟喝了一公升的檸檬汁一樣,眼淚在眼眶打轉。姑姑家的日曆,停在弟弟離開的那天晚上,某個部分的我們,心也都留在那天晚上、支離破碎的現場。入殮的時候,弟弟像是睡著了,但是也因為事故的撞擊,跟我印象中的他不一樣。心很痛,眼淚簌呼呼地一直掉,家人之間唯一能夠給予的,只有擁抱跟無言的傷痛。這陣子我常在想,葬禮的用意,不單單只是對逝去的人的紀念,也是告訴生者,我們必須往前走了⋯僅管不捨、僅管疼痛難熬,在日出日落的每一天,我們都必須面對那個已經失去對方的這個世界。
7/10,靜靜,睡醒之後跟著家人去了姑姑家,剛好遇到他們在清掃。姑姑家的鸚鵡已經搬回了原本的位子,事物也慢慢歸位,姑姑稍微露出了一絲笑容,跟我們聊著鸚鵡的趣事、也逗逗我懷裡的貓咪,這些平凡的言語之中,彼此都心知肚明:從此之後我們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著一個破洞,洞裡裝著那個耿直善良的男孩。想起昨天的儀式,火化後的弟弟潔白的骨頭,我在心裡告訴弟弟,我會想像他變成一顆星星,想念他的時候就抬頭看看天空,要他好好走,我們都很愛他也會努力過著生活。到現在還是不敢置信,弟弟真的就這樣離開了⋯⋯我好像在一場夢裡面,夢裡的弟弟有著靦腆的笑容,彷彿告訴我,他要揹著輕巧的行李,他只是到一個遙遠的地方旅行,沒有歸期、沒有捎來的訊息。
8/13,靜靜,最近的心情很起伏。偶爾會慶幸我的工作可以偷溜出來,稍微喘口氣。搭公車的時候,有個小孩在公車走道跌倒了,車上的路人關心地望向小孩,我是少數閉上眼的人。總覺得「關我什麼事」可以省略掉很多麻煩,但同時也顯得有點冷漠。思緒一轉,突然想起我在家人、朋友面前都是一個獨立的人,多數是被依靠跟照顧人的角色。所以交往的對象,想像中的我應該是如此。偏偏在愛裡的我,很愛撒嬌、很想示弱。仔細回憶起來,連交往的接送也非常稀少,大部分都是跟對方約在一個定點見面。但其實我非常喜歡接送的這個過程:妳會輕輕地環抱住愛人,風吹過彼此的髮梢,臉輕靠在他的肩上,說些今天遇到哪個不動腦的客人、或是週末去哪裡玩吧?這樣的瑣事。很理所當然但很暖心的對話。然後就想起最近擾亂我心緒的那個對象,在公司等待我的模樣、穿梭過大半個臺北市載我回家。真的很令人、意亂情迷呢。
8/29,後來我又逃了,用生病的名義請了一天假。吃了好久沒吃的早餐店,斤斤計較每一份食物的卡路里,然後回到家像是爛泥似的在床上看著綜藝節目。那些笑聲好不真實又實際存在在時間跟空間裡。後來就沒有那個對象了,原本約定要碰面的日子,因為對方臨時有事取消,我突然意識到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也搞不好是因為他是目前身邊最接近戀愛的理想型的人,完完全全的、戀愛的心情像泡沫消散在失約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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