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海

這在裡邊紀錄的，似乎是任何地方都無法宣洩的，
濃稠、會將人吞噬的醜陋。

因為相似而吸引，但也因為相似而分歧。

隨著時間的遞嬗、生活的轉動，
在那次的爭執中，我隱約看見了某些東西的破裂，且不可癒合。

開始產生了不可觸碰的話題、
視線所及的目標開始模糊不清、
說出口的話語，像是丟入湖中的小石子，噗通一聲就沒了聲音。

彷彿所有都在印證我童年的念想：

2019/1/11

靜靜，

最近的狀態很低迷，過於敏感到無時無刻都輕易地被世界跟周遭劃破傷。

社群軟體好一陣子沒有動靜，日子過得枯燥乏味，說得多說得少都顯得矯揉造作。

時常感受到自己戴著面具，
必須笑、必須正面、必須小心翼翼地把從暗黑泥沼長成的枝芽隱藏。

靜靜，

最近在嘗試瑜珈跟拳擊，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運動。

拳擊很講求「快、狠、準」，一個半小時的課程會大爆汗，
到最後的階段，認真體會到什麼叫「心有餘而力不足」，
明明想出拳，卻什麼力氣都沒有。
教練非常在意動作的紮實度，會反覆地練習同一個動作，但目前因為不想讓小腿再繼續變粗而稍微調整了上課的週期；

瑜珈則是在拳擊之後，思考這樣的運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而開始去嘗試的。
一開始接觸的是正規瑜珈跟陰瑜珈，這跟我想像中的瑜珈很不同。
速度很慢，在一個動作上會停留很久，緩慢地打開之前從未鍛鍊、留意的肌肉群，放鬆平常過度使用的肌肉，
課堂上很常聽到老師說：「不要再努力了，把平常努力的肌肉放鬆。」
這跟我們一般的生活經歷很不一樣，我們往往需要很大量的努力，才能看起來絲毫不費力。

靜靜，

最近感到焦慮跟不安，有點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獅子，
想衝破鐵籠卻無計可施。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於生活的一切感到厭倦跟疲憊，
看著身邊的人一直再往前進，不論是物質還是心靈的。
而我的腳底板彷彿沾黏上了橡皮糖，想努力往前卻不得邁進；
抑或者即使少了這樣的束縛，望著眼前無數條分岔，我只能站在路口徬徨而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前進。

這樣的抑鬱在心裡發芽成長，
然而無人可以訴說，或者是太明白感同身受這件事太難。
情緒蔓延，偶而在陌生開發客戶的時候，望著104人力銀行的徵才資訊，
我確實感到懊悔跟無助：假使以前更努力學習，有別的專長的話……

6/29，靜靜，這一切都好像夢一樣。一整天不太敢思考那樣的事實，總覺得應該不是真的、應該很快就醒來了吧？於是一整天維持著一貫的生活，只是很偶爾地會發愣，心微微發冷。好難想像他們的心碎，光是想像就很絕望。

7/8，靜靜，最近好常夢到舊人：前公司同事、前男友、前男友的朋友。後來我與前男友的朋友聯絡上。那個很細膩、很熱情，看過我很狼狽的他。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會想主動聯繫對方，這向來不是我的風格。只是聯繫成功之後，感到些許失落跟寂寞。大概是一兩年的時間了，我們的記憶都停在寧夏夜市租屋處的小巷弄，還有那個邊說話邊哭的台大校園。好像無從蔓延起，好像就止息。

7/9，靜靜，今天是送弟弟的日子。還是很恍惚，到姑姑家的時候，心裡的酸楚跟喝了一公升的檸檬汁一樣，眼淚在眼眶打轉。姑姑家的日曆，停在弟弟離開的那天晚上，某個部分的我們，心也都留在那天晚上、支離破碎的現場。入殮的時候，弟弟像是睡著了，但是也因為事故的撞擊，跟我印象中的他不一樣。心很痛，眼淚簌呼呼地一直掉，家人之間唯一能夠給予的，只有擁抱跟無言的傷痛。這陣子我常在想，葬禮的用意，不單單只是對逝去的人的紀念，也是告訴生者，我們必須往前走了⋯僅管不捨、僅管疼痛難熬，在日出日落的每一天，我們都必須面對那個已經失去對方的這個世界。

7/10，靜靜，睡醒之後跟著家人去了姑姑家，剛好遇到他們在清掃。姑姑家的鸚鵡已經搬回了原本的位子，事物也慢慢歸位，姑姑稍微露出了一絲笑容，跟我們聊著鸚鵡的趣事、也逗逗我懷裡的貓咪，這些平凡的言語之中，彼此都心知肚明：從此之後我們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著一個破洞，洞裡裝著那個耿直善良的男孩。想起昨天的儀式，火化後的弟弟潔白的骨頭，我在心裡告訴弟弟，我會想像他變成一顆星星，想念他的時候就抬頭看看天空，要他好好走，我們都很愛他也會努力過著生活。到現在還是不敢置信，弟弟真的就這樣離開了⋯⋯我好像在一場夢裡面，夢裡的弟弟有著靦腆的笑容，彷彿告訴我，他要揹著輕巧的行李，他只是到一個遙遠的地方旅行，沒有歸期、沒有捎來的訊息。

8/13，靜靜，最近的心情很起伏。偶爾會慶幸我的工作可以偷溜出來，稍微喘口氣。搭公車的時候，有個小孩在公車走道跌倒了，車上的路人關心地望向小孩，我是少數閉上眼的人。總覺得「關我什麼事」可以省略掉很多麻煩，但同時也顯得有點冷漠。思緒一轉，突然想起我在家人、朋友面前都是一個獨立的人，多數是被依靠跟照顧人的角色。所以交往的對象，想像中的我應該是如此。偏偏在愛裡的我，很愛撒嬌、很想示弱。仔細回憶起來，連交往的接送也非常稀少，大部分都是跟對方約在一個定點見面。但其實我非常喜歡接送的這個過程：妳會輕輕地環抱住愛人，風吹過彼此的髮梢，臉輕靠在他的肩上，說些今天遇到哪個不動腦的客人、或是週末去哪裡玩吧？這樣的瑣事。很理所當然但很暖心的對話。然後就想起最近擾亂我心緒的那個對象，在公司等待我的模樣、穿梭過大半個臺北市載我回家。真的很令人、意亂情迷呢。

8/29，後來我又逃了，用生病的名義請了一天假。吃了好久沒吃的早餐店，斤斤計較每一份食物的卡路里，然後回到家像是爛泥似的在床上看著綜藝節目。那些笑聲好不真實又實際存在在時間跟空間裡。後來就沒有那個對象了，原本約定要碰面的日子，因為對方臨時有事取消，我突然意識到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也搞不好是因為他是目前身邊最接近戀愛的理想型的人，完完全全的、戀愛的心情像泡沫消散在失約裡。

1/1，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就著實感覺自己是個難相處的人。
從小黑他們領養了貓，但卻是隻黑貓這件事讓我感到討厭，到高鐵上情侶問能不能換座位而我拒絕。再再都顯示自己是個心胸不寬大的人，也為此感到矛盾跟厭惡感。
總是希望自己可以再溫柔圓滑一些，但又對於要勉強自己這件事感到為難。世界上已經有太多勉強自己的事了，在可以的情況下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呢？
於是外顯的行為舉止都強調了自身的不可ㄧ世跟自我中心，在因為這些特徵感到自我厭惡。週而復始地循環。
新的一年大家似乎都會許願，然而我也對於許願沒有實現這件事逐漸消失了嚮往，想成為想要的模樣，但是不是太過遙遠了呢。

1/7，靜靜，生活過著過著，很習慣也喜歡一個人的日子。因為太不願被世俗的禮節束縛，總覺得自己無法給予任何人愛跟承認。
我們所屬的這個社會，仍是希望女人在家相夫教子、擁有一個婚姻跟家庭。然而我離經叛道，討厭小孩，對於婚姻更是沒有任何的嚮往跟期待，
對我而言最好的關係是兩個人在平淡的日子過著過著，直到我們再也無法。
/ 在誠品挑了幾本書回家。一本是好久沒有看的，關於愛啊、關於傷心、關於愛一個人和失去一個人的散文書。
在挑選的時候我沒有留意到它的書封有點摺痕，封面有點油漬。

10/5，靜靜，在所有兩人以上的複數團體，我都是第一個不被選擇的人。
所以後來後來，為了保有最後的自尊心，我會早一步離開。
有時候現實會用它的方式戳破幻想中的泡沫，譬如相識多年的朋友未必比得上認識三個月的同事來得知道妳的細節；付出未必總是成正比，更多時候是妳的付出也許在別人眼裡是種笑話。

10/09，靜靜，我確實是個很不愛自己，又對自己很沒自信的人呢。

幾段關係當中，得到的結論：自己果然不配被愛、最後都會被捨棄的、沒有人可以包容全然的我，因果相生，每段關係都走到了這樣的盡頭。
我很害怕別人靠得太近，怕他們看到的我不是他們想像中的我。
與其看到之後失望地走開，不如一開始就隔著一座橋的距離對話吧。那麼也許我們會美麗些。

小黑說，她在遇到宥均的狀態上破爛不堪，然後逐漸被修復的。

8/17，籌備很久的東森電視在今天告一段落，一如預期地沒有入選。說不上失落或是沮喪，也許我的內心並沒有很積極？只是為了不要讓主管失望。在回程的路上瞥見了他，本來以為不會看見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心臟還是狠狠被揍了一圈，很多傷口還沒有好，只是可以假裝沒事，在眾人面前談笑風生。有時候活著會覺得自己既渺小又無趣，沒什麼太多的成就、沒太多的才華。

8/18，靜靜：想想在將近六個月的時間看到對方，老天已算是厚愛，機率非常地低了。然而真正看到的時候，我的心臟還是被狠狠揍了一圈，從底部湧上痛楚。金星位在天蠍，我向來是個愛恨分明的人，一旦決定不要了，即便疼痛，也要從內心連根拔起。傷口偌大，超乎我的想像。仔細回想，他並不是一個有憐憫心跟同情心的人，對於過去拋諸腦後的事情更是情感麻木，即便造成了這般田地，不過是一句很虧欠便搪塞過去，而後過得雲淡風輕。（這段真像怨婦啊）是當下沈浸在愛的氛圍，絲毫沒有發現他的身心都急欲往別的女人的方向前進。真傻，對吧？最近很喜歡Spartace，儘管目前還不是真的couple，但在節目中的舉動若有一點點的粉紅泡泡，都感動不已。想像著若是美好的兩個人能在一起該有多好呢。

8/21，睡得不好，整夜輾轉難眠，依稀睡著的時間是凌晨五點多，模模糊糊中想著至少還有兩個鐘頭的睡眠時間。每個週末的憂鬱幾乎會延燒到週一，今日因為有外出行程稍晚鬆了口氣，上不了的業績、對於自己的沒自信跟完美主義，在職半年的時間突然成了一綑一綑厚重的稻草，肩膀開始有點無力，想努力突破卻找不到任何辦法，現實在後頭拼命追趕，能做拼命地往前跑，什麼時候能夠擁有跟現實抗衡的能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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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的時間，頭髮已經從耳下長到快即肩了。時間過得好快啊，我還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8/27，晚上曬衣服的時候，氣溫比起前陣子低了一些，稍微有了秋天的氣息。風順著髮梢吹進了屋內，總會將我拉回在東海的時節。從藝術街騎著小藍到學校的日子，那時候心裡總有一個思念的人。現在的我像個浮萍，根小小的，四處漂流，沒有互相相愛的人。我在關係情感上總是略顯笨拙跟格格不入，有太大個性上的原則跟相處上的貓膩，切斷的關係總是比留下來的多，偶爾我會忍不住想，會不會這樣的性格，我這一生都難以遇到全然接受我、理解我的人呢？總是忍不住羨慕啊，真的好想念懷抱呢。

8/30，總在想，自己真的適合當業務嗎？總是不夠圓融、不夠有彈性，嚐不到付出的果實，於是漸漸有點疲乏。下個禮拜主管就要蜜月了，這陣子的工作量也慢慢攀升。忍不住會想如果只是為了錢，是不是就不要太固執一定要當業務、要在醫療業了呢？但是我又有什麼能耐呢？

9/1，每天醒來感覺到壓力罩頂，一早的晨會啊、排山倒海的客戶問題。一下子太多的事情堆積，好不容易解決了一些之後又層層堆疊而上，幾乎就快要發脾氣了，所有的規則跟條理都被打亂。因為這樣的疲憊，常常湧起也許不做業務也沒關係，假設錢都賺不了的話，乾脆當個準時下班的上班族可能還比較好一些。

9/10，靜靜：週日的晚上總是特別痛苦，胸口會有一股氣哽不上來，瀰漫著孤獨的味道。這波既濃且厚的憂愁總會把我推向萬劫不復的負面漩渦，想著自己身邊留不住什麼人、沒有人可以訴說。 

9/16，靜靜，早起的空氣太像東海了，回憶一股腦兒地衝進了腦門，我的衝動讓我密了幾個幾乎已經消失在生命中的人。一方面我希望他們就再也不要看到訊息以及回覆，二來似乎又對著回應帶著回憶的乞求。我多害怕自己變成笑話呀。

9/26，靜靜，這兩天身體處在不舒服的狀態。昨天打了一整個噴嚏，到了晚上即便在睡夢中，也可以感覺喉嚨跟鼻子的不適。今天起床之後，鼻子彷彿沙哈拉沙漠，又乾又痛，喉嚨也跟著湊熱鬧。過了午休，頂著熾熱的太陽出去送客戶中秋禮品，頭倏忽地疼痛起來，在腦中打著交響樂。在還能忍受的時候，我會試著感受這樣的痛楚：今天是抽痛的，從兩側延伸到後來；或是像是鋸子鋸裂的，把腦剖開的。帶著疲憊不堪跟疼痛的身體回家。路途上看到了一個穿著襯衫、體面的男生。過了十秒之後才意識到原來是前男友啊。他似乎瘦了點，然而走路的姿態一樣，連同當初把愛戀硬生生拔根而起的姿態一樣，只給我留下一個大洞的男人。而我在過了一年之後，偶然瞥見仍是覺得好看。對於這樣的自己忍不住覺得可悲跟心酸，某一部份的我被遺留在那時候，從那之後一直有一種身為輸家的卑劣感，揮之不去。刻意放慢了腳步，緩步走到捷運站，有一個人在等他。是不是那時候的她我無從得知，只是每一步走上捷運的心又往下沉了一點，我彷彿看見結痂的傷口又化出了膿，我知道我始終沒好，只是也沒想過還是如此疼痛，一切歷歷在目。

6/21，敵不過內心脆弱的野獸，請了病假，然後無法放鬆的在家無所是事。
我知道這樣可能會引來觀感不好，這樣下去自己也會越討厭自己吧⋯⋯怎麼低潮來得如此突然。
振作點吧？拜託。請記得這一刻，當大家都在上班時的妳的狼狽樣，不要再惡性循環了。

6/30，星座運勢顯示打雷閃電的一天，
也確實因為時間上的匆忙，暴露了很多不成熟的舉動，毛躁、不成穩、口氣差。
因為敏感的個性時常會覺得別人說的悄悄話是在說自己，
很在意別人的眼光，希望活躍又希望自己低調。如果能夠成為一個閃光但不刺眼的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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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蜜月期的三個月，手上的三個月贈書是有點沈重的，隱約大家開始因為各種事情有所分歧，
也許自己在做事處事上也無意得罪很多人吧？但願不要求成為惹人喜愛的人，只求事務上的完善。

7/1，星座運勢顯示七月一整個月最好都置身事外。

靜靜，

最近L跟我連絡上。
他是一個大一時，擁有好人緣，我很羨慕在團體生活中閃亮的那種人；
大二的時候我們一起組了系會，辦了活動，揮霍了一些青春，
他也看見我跟他殘不忍賭的愛戀，而他是他的好友；
活動持續，青春篇章續寫，後來他跟安安，我的朋友在一起，我聽了安安口中的他，
而至始由衷我們都是團體中的兩個平行線。

妳知道我其實很認生，對於男性的單獨相處其實有點恐懼，
然而，男性示好的、曖昧前的情愫，這樣的雷達還算敏銳。
這一切開始顯得有點荒唐。

靜靜，

中秋節放假，剛好跟生日一起，獲得了一天喘息的日子。
沒有太特別的活動，像是平常周末一樣，早起去市場，傍晚決定去運動，
只是因為金錢不夠，連買塊小蛋糕給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因為平常沒什麼過生日，但其實我知道我自己在意這些的，希望真正被人記得，
然而朋友久而久之也淡忘了，生日祝賀寥寥可數。
朋友甚至以為我不過生日的程度到了不愛，

但是誰會不愛生日呢？這個當天專屬於你的日子，有著祝賀跟喜悅的意涵。

靜靜，

當大家在高談闊論的時候，我的心一直在往下沉，
這樣的知覺在不久前房思琪事件的時候才剛體會過。
幾乎整整一個月我不太敢看相關的言論，
所有討論的眼耳喉鼻是削尖的箭矛跟利刃。

因為太稀有的名詞了，珍饌玉膳般被介紹的端上了這個世界的檯面，
大家無不爭先恐後的想塞往口中。
但是假使他們知道吃這道傳說中的美味佳餚，需要先體驗過人間煉獄的話，他們還願意嗎？

有可能因為這樣的敏感，在同儕之間被視為異類，有好大半的時間，必須孤獨而勇敢；
順應這樣的敏感，皮膚跟腸胃也會一起舉手高歌，再一點異常、更多的異常；

從昨天就打定今天要請個病假，放縱一下自己。
結果一早果真病懨懨的，分不清是經前症候群，還是內心失衡造成的身體倦怠。

拖著精神不濟處理了工作。
想起按摩師傅說隨著年紀增長，我的頭痛病症會越趨嚴重，
因為我始終讓自己想得太多。

太壓抑。連掉淚都必須在夜晚或者是沒有任何熟人面前。
太完美主義了終究。

/

時針秒針轉了好幾圈了，自從你離開到現在，也已經過了五個多月了。
你轉身的背影，我的世界崩塌成一片荒蕪。

很努力地砌牆重建，但無論多麼努力，
片片段段的笑顏仍會像一場午後的傾盆大雨，淋得我滿臉傷心。

我多希望你感到愧疚，無數次希望你們過得不好，
因為我的認真跟努力變成滿目瘡痍。我心疼不已又無能為力。

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那些都已然成為過去，
好可惜了那些我們相愛的快樂，可惜了那些快樂。

最近台北下了雨，心情也是。
我不喜歡失衡。但自從那個春季之後，我的雨季一直沒有停歇。

走走停停到了現在，不是假裝忘記，傷口就不存在。
太張牙舞爪了、傷口。於是又長成了蟹足腫，醜陋不堪。

很常想起的不是那個人的輪廓，是兩個人的姿態。

我太喜歡愛了，那是既驕縱又不可一世的我，唯一會示弱並且撒嬌的所在。
太喜歡了，所以、連根拔起之後，一直有個空缺。

似乎總是在碎了一地之後，習慣來到這，
用血淚滋養字珠，用魂魄匯集寂寞。

/

徹夜難眠。夢裡絲絲繾綣都是你。

總是到了最後一刻才大醒大悟，
如出一轍地犯下同等的錯誤，把你推開，用在乎把你推開。
於是迴盪在夜深人靜的夢饜，張著血盆大口將我吞下。

打了一個飽嗝，我才瞥見你的傷痕。

/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3wrto8oJu5A

打開靜佇在書桌上很久的筆電。
上一篇的日期停留在2015年的八月，那時候剛上台北，帶著社會新鮮人的氣燄跟不自覺，
總覺得什麼都可以，心中好多夢想跟理想。

然而現實是不講理並且無情的，即便鮮血淋漓的也要妳睜眼看著這社會的冷暖，
硬是要把妳拉拔長大。

「好想放棄阿。」這樣的念頭有時候閃過心頭，可是，我有太多不能夠放棄的理由。
不能夠。

來到臺北快兩個月，消磨的速度卻翻倍進行。

我以為我可以武裝的猖狂跟驕傲，
在一天又一天的日子下崩解。

日子很苦很素。
這裡沒有我熟悉的街道跟人事物，偶而會脆弱地一邊上稿一邊掉淚，
囫圇吞棗地吃了7-11的三明治當作午餐，然後我才明白我沒有想像中的優秀。

那些自以為可以渡過的低潮期，一次又一次以更強的力道反撲。

我再次習慣在兩個人的世界，過一個人的生活，
試圖不要去想心裡頭的空洞，忽略那些逐漸蔓延的不安全感以及黑洞。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樣了。
縱使理智告訴我，你不是有意的。
然而一切就像再度被打開的防護機制：我想保護自己。

我害怕我又愛的患得患失，愛到沒有自己。
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夠承受的住，
我怕這次迷了路不曉得還能不能夠走得回來，
我沒辦法替你保證你是不是不會輕言放棄，

凌晨四點半。
我徹夜未眠，而你在城市的一頭睡得香甜。

哭紅的雙眼證實我們之間存在一些裂縫，
建立在多遠都想要一起的心，卻無法避免的現實阻礙。

這是第幾次了？
偶而相類似的場景會讓我把回憶交織在一起，
濃濃密密，像是蜘蛛佈下的天羅地網，
美麗，但致命。